Vincent

今天更了两篇文，你们要怎么爱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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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局里的路上，李晓辉开车，王鑫坐后座，林海副驾驶。李晓辉沉默开车，王鑫从后视镜偷瞄林海。林海全程没有说一句话，紧锁眉头看着前方。

中午难得开了一点太阳，那时林海正在大学的办公室里听女老师描述苏子涵多么招人喜欢。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，他没看，又震了一下，他还是没理。之后开始连续震动。林海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，对老师报了个歉，走到门外接起。他知道不接，手机会震到没电。

“喂。”林海戴上一边的蓝牙耳机，侧身靠着墙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，啪嗒点燃新买的一次性火机。

“林！海！你好样的！”听筒里传来尖锐的女声。

林海脸都快皱在一起：“有事吗？我在办案。没有急事就回头再说。”

“什么叫急事？！我找你的都不是急事是吧？你又骗我，信不信我直接过来？！”

林海重重的吐出一口烟，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吐出来。

“我真的在办案，人命关天。尸体还热乎着血还没流干呢，你要不要来现场看看？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对了，凶手也在现场，凶器也在。要不你过来吧，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。挂了啊。”

“等一下！我、我现在还有点事，你差不多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
林海挂了电话，在门口将烟摁熄回到办公室。

车拐下高架，天阴得又开始滴小雨。车里的气氛更是压抑。王鑫有些坐立不安，看看窗外道：“这天儿怎么回事，跟怨妇似的，整天哭丧脸！” 李晓辉从后视镜没好气看了他一眼，王鑫于是收了声，无声的嘀咕了几句。

市局的刑侦大楼前，黑色大皮靴一脚踩进水洼，水洼里飘着的一朵皱起的枯叶“咔嚓”一声碎了。脏水溅出来，王鑫在后头“哎哟！”一声，一脸可惜的查看自己被溅了泥水的限量版运动鞋。林海头也没回大步进了大厅，李晓辉走了两步回头看看王鑫，一脸嫌恶。王鑫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能追上去。

林海穿过长长的走廊，与人见面点头招呼，直到讯问室推门而入。

”林队来了。”穿着制服的刑警和林海打招呼。林海点头看看单面玻璃的询问间，一个女警正和一对老夫妻对话。同事特意推了两个单人沙发进去让老人坐，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。老太太已经不能言语，悲痛欲绝靠在沙发上垂泪。老先生尚理智，正在说话。

林海敲敲门推进去。女警见状马上起身介绍：“二老，这是我们刑警大队的林队。”

肖老闻言立刻起身来握住林海的手，老泪纵横：“林队长、林队长，我的儿。。。呜呜呜。。。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刑警啊！”

林海紧紧握住肖老的手，顿时也觉眼内酸涩：“伯父，您节哀。肖毅曾经在刑警队工作过，我知道，是个好同志！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！”他以为肖毅的父母会拉着他说血债血偿，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一句。不禁让他想起为数不多的几个关于肖毅的印象。

“林队好，我是新来报到的警员91852111号肖毅！”年轻人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立正礼。操练场上阳光灿烂，年轻人意气风发洋溢着青春的张扬与期待，英俊的面孔在大盖帽下正义凌然。

“对不起，林队，这是我的责任！下次、不，绝对没有下次！我一定好好反省！！”年轻人拳头捏得咯咯响，为自己跟丢了线索而懊悔不已。林海多看了肖毅两眼，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态度是好的，也别太过自责了。也不都是你的问题，下次仔细点。”如今这么上进的年轻人不多了啊，林海内心感叹了一句。

无数凌乱的脚步声在夜空里响起，连带各种碰撞和呐喊。肖毅领头跑得飞快。“回来！”林海焦急的喊了一声，发现忘记了年轻人的名字，“那谁！他妈的，谁带队的，快他妈给我喊回来！”这一次追捕联合行动，整个大队都出动，有一些人林海并不是太熟。第二中队的冯队立马回应：“我去！怎么追进去了！”说着就带人追去。

转了几个弯，在阴暗窄小的棚户矮房巷子里，冯队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肖毅。

送走肖毅的那天，林海正好出外勤。他对这个年轻人心有惋惜，本来想一起送送，但是任务有些波折，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。他把车停在市局停车场，没撑伞直接跑进大楼。林海一边拍打着身上沾上的雨水，一边走进二中队的办公室，肖毅的座位已经空了。连带那个一直摆在桌上，用一条腿换来的二等功奖状。内心是惋惜的，但现实是残酷的，这个年轻人干不了刑警了。

敲门声响起。李晓辉进来和林海耳语：“林队，那个送外卖的带来了。”林海点点头，对肖毅的父母道：“二老再坐一会儿，我同事再跟您二位多了解一些肖毅的情况。您二位想起什么都说说，我去处理一些事情。”说完对女警点点头出去。

两人穿过不长的走廊，走进另一间问讯室。一个小个子黑皮肤的长头发年轻人坐在里面，王鑫已经拿着记录本和笔坐在他对面。二人坐下来，林海给自己点了支烟。李晓辉开始发问。

“姓名？”

“张元。”年轻人惶恐的答道。

“年龄。”

“23。”

“10月23日下午2点15分，你去幸福里小区28幢15层1502室做什么？”

“我，我去送外卖。”

“是1502室的住户叫的外卖吗？”

“。。。是。”

“是还是不是？”李晓辉加重了语气。

张元一梗脖子道：“是！”

林海抬起头来看着张元，吐了个烟圈出来。张元看了一眼就把眼神飘开。

“点餐人叫什么？手机号码多少？”林海慢悠悠的问。

张元愣了愣，咽了口唾沫道：“叫、叫，我忘了，我得查一查。”

林海微微摇摇头，瞥了一眼李晓辉。李晓辉立刻厉色道：“还敢撒谎！谁点的餐，送到哪一家，到外卖平台上一查就有！你知道作伪证是什么下场吗？！”说到最后，他猛的一拍桌子。张元被吓得整个人一跳，立刻就崩溃了。

“我、我说，我被吓糊涂了。是送他家对门的，我就是看到他家门没有锁，就推门进去看了一眼。没想到、没想到，呜呜呜～～吓死我了啊～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啊，都是血啊！那个人、那个人还拿着刀。我、我吓的立刻逃命啊。我电梯都不敢坐，我从楼梯上滚下来的！我腿都软了，呜呜呜～～～”

王鑫的眼睛圆睁，显然也被他描述的场景吓到了。林海眯着眼盯着张元，李晓辉一脸严肃道：“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场景。”

“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客厅没有人，以为家里没人，就往里走。卧室门是开着的。我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，对着床拿着刀。床上躺着个人，浑身都是血。我当时腿一软就坐地上了。那个凶手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我。他脸上和胸前也有血。我连滚带爬就跑了。”张元说的时候很激动，手都在抖。

李晓辉拿出一张照片对着张元问道：“你看到的拿刀的人是这个人吗？”

张元仔细看了半天，忽然猛的点头：“是是是，就是他！”

“他当时拿刀是什么姿势？”

“他当时背对着卧室门口，面朝着床。刀子拿在手里，两个手这样握着，举得很高。看样子还要再扎下去。”

“是这样？”李晓辉拿笔比划了一下。

“对对对，刀尖朝下，两个手握着。那个刀还在滴血，哎呀吓死人了。我跑到楼下都吐了。”

“他当时什么表情？”

张元努力回想道：“他。。。当时好像也被吓了一跳，但是眼睛很红。样子有点怪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。就。。。就怪瘆人的！”

一支烟燃到尽头，林海将烟头摁熄在纸杯里。问道：“为什么推进进隔壁，看客厅没人还往里走？”

张元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里，显然没有料到话锋忽变。一下愣在当场。

“送外卖不挣钱，想捞点外块？”林海眯着眼看他。

“我、我、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张元吱唔半天说不出来。

“老实做人，本分做事，就不会遇到这种事。知道这叫什么么？非法入室，盗窃未遂。”

张元一听脸都白了，张着嘴说不出话。

“想想，仔细想想，还有什么细节？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。”

李晓辉继续盘问，林海走出询问室，揉着太阳穴看手机上的信息。然后大步往法医室而去。

“死者成年男性，32岁，身高1米84。身体健康无明显疾病，除了右腿有陈伤导致的肌肉萎缩。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，显示生前经历过一番打斗。但致命伤在胸口，一刀毙命。”法医王辉军一边耳朵还挂着口罩，翻着自己的笔记道，“当胸刺入，扎破右心室。”

林海听着描述，脑海内在不断模拟肖毅生前的最后时刻。结合现场的痕迹，推测两人从客厅开始打斗，一路打进卧室。窗帘整幅掉在地上，应该也是打斗中被扯落。最后肖毅因为腿部残疾，被凶手摔倒在床上，紧接着凶手扑上去，一刀扎进他的胸膛。

献血喷涌，溅了苏子涵一身一脸。随后苏子涵残忍的拔出尖刀，高高举起打算再次刺下。这时身后有动静，外送员张元一脸惊恐坐在地上。